湯瑜不希望自己是一個有標簽的人,他做到了。聊了幾個小時,記者依舊沒想到哪類人設更符合他,他給了我們太多出乎意料。
住在精鎂廠里,每天早上七點左右到辦公室,八點車間轉轉,然后回到辦公室安排一天的工作,晚上七八點左右離開辦公室回宿舍睡覺。這是湯瑜相對固定的工作軌跡。
“這樣的生活多單調啊!”
“不不,我是一個很小資的人。”湯瑜的回答讓記者有些猝不及防。“在公司,我是企業的掌舵人,必須攬起企業這堆事情,讓‘船’正常行駛。可出了企業的大門我就是‘路人甲’。”通常在周末,湯瑜會給自己放上一天或者半天假,享受獨處或天倫之樂,出去吃一頓喜歡的飯,或者去廈門的海邊散散步。
路人甲湯瑜一點也不宅,他樂于嘗試新鮮事物,50多歲的他會去跳傘、潛水,還計劃去一直向往的南極旅游;路人甲湯瑜還很“潮”,滴滴、摩拜一出現他就使用,還早早玩上了智能音響。
他如此游刃有余地平衡在工作和生活中間,著實讓人羨慕。
他說,“不同的閱歷會讓人有不同的成長,我希望自己立體、豐滿地享受工作與生活。”
在針織機械圈隨遇而安
“多面”湯瑜會生活、愛工作,每件事都會投入去做。
湯瑜最近在循環一首歌,是秋褲大叔的《一晃就老了》。聊天時,他也喚醒“小愛”(智能音箱)一直播放著。“我覺得說得好像就是我們這代人的故事。”湯瑜說。
而湯瑜的故事,則被命運或是際遇圈定在了針織機械這個圈子里。
“行業中很多優秀的人才都在發展過程中流失了,我就像‘熊貓’一樣的存在。”聊到自己的履歷,湯瑜自我調侃道,“可能我這個人能力有限,做其他的行業我不懂、不敢,也玩不來。就在針織機械這個他熟悉、敢玩的領域,他一做就是一輩子。
湯瑜是針織機械行業的“老革命”,1983年從學校畢業,他就被分配到了上海針織機械一廠的技術崗。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上海產業轉移的苗頭已經出現,湯瑜也在那時走出了國有企業的舒適區,憑借自己多年積累的技術優勢,成為了香港中大集團的一名銷售,做得風生水起。2003年,在圣東尼開始籌備中國公司的機會中,湯瑜基于中大集團與圣東尼的多年合作,開始擔任圣東尼中國公司的運營總監。再到2010年,圣東尼收購精鎂機械,他又在2013年初受命來擔任泉州精鎂機械有限公司總經理。
“當時來到精鎂是什么巧合么?”記者問。
“可能是因為我隨從性比較強吧!”很明顯湯瑜說的這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圣東尼在中國開業后湯瑜就一直擔任運營總監,專業背景過硬,當年圣東尼收購精鎂,他自然是最佳人選。
“從魔都到泉州可有心理落差?”
“當時在這個位置上,有太多事情要做,忙完我就只想睡覺了,顧不上什么心理落差。”
“那剛接手精鎂是否困難重重想放棄?”
“再難都要硬著頭皮扛起來,也真的從未想過打退堂鼓。”既來之,則安之。初來乍到的種種困難,對于今天的湯瑜而言,記憶可能早已有些模糊,記者卻從旁人口中得以管窺他當時的壓力:精鎂是在做得最好的時候被收購,“新人”接手不管是企業內部還是供應商、客戶都存在一定質疑,都在等著看湯瑜到底是否有“兩把刷子”。顯然,湯瑜能隨遇而安,也肯扎實做事,還做得不錯。
“精鎂接力,我這一棒不貪大!”
其實,2018年精鎂機械的業績增長在外人看來是極為可觀的,可湯瑜一直保持著一份謹慎謙虛的心態,不愿意過多去談成績,但他并不否認精鎂的成長。“客觀來講,現在比我們優秀的企業,銷量沒有我們大;銷量比我們大的企業,質量沒有我們做得好。”在湯瑜看來,精鎂機械現在正處在學習、成長、上升、發展的階段,關鍵在于把握好自己,扎實產品技術與質量,在市場好的時候分一杯羹,市場不好的時候也能爭取到小豐收。
“2018年的成績之所以比較理想,首先是因為大環境樂觀,精鎂抓住了這部分量大面廣的產品,另外則是因為我們服務了一些定制、小眾的客戶。”湯瑜說。
“這其中就有行業里流傳的那個比喻,有些業務喝湯,有些業務吃肉,對么?”記者問。
“其實這些‘肉’也在變化。”湯瑜解釋說,市場上永遠會有一批尖端客戶,這些客戶的要求也是常變常新的,他們的“口味”也在發生著變化,由不得精鎂放松。同時,也更審慎地評估自身發展潛力。
2010年,圣東尼收購精鎂機械100%股份。“正是這樣的企業性質,決定了精鎂的管理模式。”湯瑜告訴記者,“在圣東尼總公司的支持下,精鎂在技術研發等方面都是有章可循的,所以我們有更多精力可以花在非一線生產上。”精鎂機械采用團隊模式承接管理,調動的是每個員工的積極性和主動性,而非一人獨大。“這樣我們每個人的目光是接力式的,也能夠集思廣益。”這也是精鎂機械發展的優勢所在。
“虛胖沒有意思!精鎂在我這一棒的時候,我不能保證做得多大,但是我希望能夠為后面快速發展打下基礎。”這時,湯瑜謹慎的心態再次得到充分表現,他認為當前精鎂的發展應該求穩不求快,首先要強,再求大。
在這樣的發展思路下,篩選客戶也就成了精鎂機械銷售人員的必修課。湯瑜告訴記者,企業身處這樣的環境當中,作為掌門人,特別需要沉得下來的心態,嚴把收款,不貪多,才能收獲高質量的大客戶。據了解,一般情況,現在精鎂機械的銷售員拿到的都是在公司報價系統上的報價,可以有效保證價格和付款,首付一般客戶可達70%。
“圓緯機行業要更具成長性!”
“我們可以粗略地給圓緯機行業算一筆賬,如果現在一年圓機的銷量在2萬臺,一臺十萬元人民幣,那這就是一個20億的市場。可能這20億在別的行業中微不足道,所以也沒有吸引到更多有力量、有前瞻性眼光的企業關注。那就更需要我們依靠自身來發展、突破!”湯瑜說,這恰恰是最難的。
對于圓緯機行業當前的發展,湯瑜有著自己的思考。
湯瑜認為,每家企業的當家人都需要積極尋找新的契機,著力規劃,讓品牌更具可成長性。
“現在的企業在做橫向或者縱向比較的時候,更多關注的是銷量的多少,而非新的管理模式、新加工設備、新技術的投入,這就使得我們行業的發展后勁兒很弱。”湯瑜認為,每家企業的當家人都需要積極尋找新的契機,著力規劃,讓品牌更具可成長性。
“這也是企業留住關鍵人才的關鍵。如果一個技術人才認為企業沒有發展的空間,而去自己當老板,‘占山為王’,則是把力量從強勢的地方剝離出來,相當于在分散行業前行的資源與力量。”湯瑜說到的這種現象,在各個行業都很多。可任何一個行業的發展,更多需要的是“串聯”的力量,而非“并聯”,未必每個人都要做老板,最強大的配置應該是將每個人的能量放在對的位置上。
湯瑜表示,現在中國圓緯機行業在世界上都沒有對手,占有絕對優勢,如何讓這個行業取得更大的突破,需要行業企業集體意識的覺醒,也需要行業領頭羊企業的前瞻性思維。如今,值得慶幸的是已經出現了圣東尼、卜碩等渴望變化的企業在進行業內資源整合,更有了中國紡織機械協會圓緯機行業分會的組織力量。
作為中國紡機協會圓緯機行業分會的第二屆執行會長,湯瑜十分慶幸自己是在上一任執行會長黃立震的基礎上延續工作。“在黃總任職期間,圓緯機行業從一盤散沙的狀態逐漸有了組織,各項活動欣欣向榮,而我這個‘行業新兵’也有了為大家做實事的切入點。”湯瑜希望從企業自身最迫切的需要引申出能夠引起行業共鳴的點,“比如,我們今年依舊要進行的歐洲考察,就是希望利用這些國外先進的加工與管理思維來啟發我們的同行,引導我們這個傳統行業邁向更高端的制造水準。”
湯瑜希望能夠在這一年的任職期間通過實實在在惠及企業的活動來提高分會的含金量,讓會員單位充分感受到這個組織的價值與品牌影響力。
在針織機械行業三十余載,作為行業的“老人”,他渴望看到一個有朝氣的行業,作為被收購后的精鎂第一“接棒人”,他期待看到一個更具生命力的精鎂。
據湯瑜透露,今年底,精鎂機械將搬遷至洛江,新工廠占地近3萬平方米,投資近一個億。如此大手筆,在一片競爭紅海的當下著實罕見。“我們這次搬遷并非簡單的小廠換大廠,而是從企業長遠規劃考慮,搬遷后不管是企業管理還是產品質量都會有一定程度的提升。”湯瑜很樂意看到企業這樣“質”的成長,“即使在我功成身退以后,精鎂還是可以很好地發展下去,這就是我極大的成就了。”
那時候的湯瑜,可能正在上海的街頭嘗試什么新鮮事物,可能正在南極旅游,也可能正在家里的廚房研究什么新的菜品,可能??
算了,他太豐富了,太有可能超出我們臆想的任何可能。